空弦弦

[荒目]眠

粮真的太少了,俗话说的好。。。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抱住产粮的各位太太们(⑉°з°)-♡

荒目随意写ԅ(¯ㅂ¯ԅ)

《眠》

    妖会做梦吗?
    荒川不知道别的妖如何,于他来讲,梦,是个久违的东西。
    毕竟现在能使他产生强烈情感波动的事情,真的是少的可怜。他本就身处顶端,又一贯随性,力量上涨之后,更是寡淡的可以。眼中似无波的古井,幽深静默,仿佛世间已无一物可入他之眼。
    然,凡事总有例外。
    桀骜到不可一世的河川主,拥有一个爱人,可以说是与他截然相反的。
    他的爱人,名唤一目连。
    呀,竟是那位往昔的风神大人,高高在上的神明堕化为妖,却依然心念守护。该说那位大人是愚蠢呢?还是固执呢?讽刺的可以。
    眼前是破败不堪的神社,往昔的荣光早已无法窥见。人类总是健忘的,势利的,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明白那人为何依旧如此坚持。
    风神随着百年信仰之力的流失,早就虚弱不堪。而今,愈发像个易碎品,任谁都能轻易摧毁。荒川承认,彼时的他在暴怒之余,更有无法掌握的惶恐。他在害怕,怕一目连就此消失湮灭。
    风神蜷缩在神社一隅,像个熟睡的人,眼睑低垂,只不过气若游丝,虚浮飘渺而已。烟粉色的头发黯淡无光,皮肤透着将死的灰白,原本轻薄的织物此刻却仿佛将他压垮一般,那样沉重,身上红色的花纹越发妖冶。生生刺疼了河川主的眼。龙神倔强的守候在主人身边,但,无可奈何。
    河川主害怕了起来。他想要冲到那个人身边,把他圈在怀中,将妖力赋予他,让那人成为和他一般的同类,狠狠嘲讽那人的天真。可惜了,他办不到。河川主被禁锢在原地,任凭怎么施展骇人的力量,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被迫的站在原地,目呲欲裂的看着离他不远的风神,被动的感受着他一点一点的消散。风神睁开翠色的澄澈眼睛,嘴边一抹柔和的笑意望向他,
    “再见了……”,只听风神这样平静的说道。
    然后,荒川就惊醒了。
    猛地睁开双眼,荒川急促的喘息着。他深深地厌恶着那种无力感,只能被动地承受,他气极了,也害怕极了。
    凉薄的汗散去,平复急促的呼吸,荒川起身,借着淡淡的月光,凝视着身侧熟睡的爱人。烟粉的发铺开,蜷作一团靠向他的方向,面容宁静,气息绵长。端的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景象。荒川的心静下来,伸出手,轻抚上爱人柔软微凉的颊,轻轻摩挲。
    一目连一向浅眠。感受到面上的温热带着些许痒意,嘤咛一声,眉头微微一皱,就幽幽转醒。翠色的眼里是朦胧的水雾,脸轻蹭爱人的手,抬眼瞧向端坐的大妖,唤着他的名字:
    “荒川”,
    微哑的迷人。
    荒川没有回应一目连,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手上一下一下地抚着。
    一目连心下微明,他不是没有感受到方才熟睡中的波动,那样的焦躁不安真是久违。他明了荒川恐怕是陷入了难得感到恐惧的梦境,却也对这恐惧的来源好奇的紧,毕竟,能令这大妖感到恐惧,当真是不容易。起身,牵住荒川抚在脸上的手,不紧不慢地挪到那人身边,翠色望进深蓝,
    “怎么了?”他问道。
    荒川幽深的眼仍是定定地望着他。良久,终于开口:
    “你不见了。”四个字。
    一目连微微一怔,竟是没了接下来的话。他心思通透却也从未想过会是因为自己让这位河川主如此的……不安。他们俩总归是活了太久,看了太多,心下早已是波澜不惊难有悲喜。他知,荒川口中“不见”是自己的消失。河川主一向是张狂高傲,极少吐露自己的心声,就算是在床第之间也仍旧如此,今日此番,当真是出其不意的告白了吧。他不知,自己的消失原来在大妖心中是一个结,他自己都未曾看得有这么重过。
    他是风神。风,本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他性子包容,对世事看得淡薄,哪怕是自己的生或死。唯一看重的子民们早已不知去向了何方,拜在了哪一位神明的庇护之下。虽是丢了一只眼,他也是无悔的,他不是不知道,众神众妖都嘲笑着他的愚蠢。那又如何,他依旧随性,依旧有着至上的守护力量,妖或神,早已没有什么分别,他只想继续守护自己想守护的,在意的。其他,无所谓了。
    他有了爱人,而且竟还是这般出乎他意料的在意。一目连知道,能得到这位君主的爱,他是无比知足的。
    他知道荒川之主于人于妖各是一种怎样的威慑。这位君主虽掌水,却是拥有火一般暴烈的脾气和雷霆的手段,行事又向来仅凭喜好。说是暴君不假,但也是位贤主。将荒川这一水域治理的井井有条,妖于荒川之中是无敢轻易害人的,岸旁的人类则是将身为妖的荒川之主奉若神明,恭敬地同时又深深惧怕,惧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君主会突然暴起滔天的洪水,于是愈发地殷勤侍奉。殊不知,这一切,荒川之主都是不在意的。他的实力,足够睥睨一切。但无上的力量带给河川主的,也并不是快乐,这当然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堕妖的神,伟大的妖。如此迥然,相爱相守,已是不易。
    一目连轻笑起来,好看的脸染上生动的笑意。拉起荒川的手,覆于自己心脏的地方,那处传来轻轻的震动,彰显着生命的鲜活。
    “我在这里。”风神温柔的声音响起。
    荒川感受到轻薄衣料之下传来的轻微鼓动,单薄却坚定,昭示着身体主人所蕴藏的生机。他脱开一目连的手,把相较单薄的身体圈在怀中,以轻松却不容反抗的姿态,无声的宣示着。一目连因荒川的举动轻笑不止,在他怀里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此时的风神相当愉悦。而河川主大人眉头却是微微一皱,不悦了起来。抬手落下,在风神的背上留下不轻不重的一掌,
    “哎呀,”风神仍是收不住笑意,只是停止了双肩的抖动。带着满面的笑意,从荒川怀中抬起头,挺直身子,与爱人平视。
    “连,”荒川低唤。
    风神伸出手,将大妖的脑袋揽入怀中,脸轻轻地蹭着荒川稍硬的发,半晌,轻轻吻在了上面,好久都没有离开,手上一下一下地轻拍,似是在哄一个哭泣的孩子。
    荒川如何不懂一目连的温柔?只是仍旧有些不满被当成弱小的孩童。牢牢圈住一目连的腰,隔着柔软的织物,吻上了一目连的肩头,又缓缓向脖颈靠近。期间,不乏带有惩罚性质的啃咬落下。鼻尖是爱人身上特有的草木气息,掌下是柔软的身体。荒川知道,他掌握这些,不是泡影。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窝,带起酥麻的痒意,一目连神色暗了暗,放开荒川的脑袋,神色平静:
    “我不会离开你。”眼中是坚定,半晌又说到:
    “吾思慕汝。”风神的眼睛明亮起来,然而河川主的眉头却再一次紧皱:
    “汝可知,吾爱汝。”河川主微仰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不悦堆积。
    风神的眼睛愈发明亮,似是氤氲的上好翡翠,满含笑意的开口:
    “我知,可我又何尝不爱你?”声音扬起,却又似谓叹。今天的大妖当真太出乎他的意料,心下早已是喜悦不已。
    “笨蛋荒川。”
    一目连低头,略微抬起荒川的脸,将两人的唇印在一起,紧紧相贴,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使他们分离。风神轻阖眼睑,专注而虔诚。之后,轻轻啄着大妖的薄唇,一下又一下,安抚着不满的爱人。漫长的岁月已是如此不易,相爱的人又何苦两相折磨?爱意是需要表达的,纵然有时无言间的爱意更为婉转,却又怎能一直缄默不语。到底是没有什么比两颗心的渐行渐远令人黯然唏嘘,一目连不愿,荒川自然也是不愿的。
    明明是活了那么久的他们,偏偏如同初世的稚童,笨拙而忐忑的摸索。不会表达?不要紧,我们都被赋予同样爱与被爱的能力,等待被唤醒的那天,总会灿然而至,点亮整个世界。
    啄了许久的风神丝毫没有感觉到河川主紧绷的线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不免心下有些委屈“明明不是我的错,每次都要我来哄,脾气还那么大……”思及此,一目连便泄愤似的一口咬在了荒川的下唇上,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荒川你怎么又生气了啊……”作势要离开圈住他的温暖怀抱,抬眼对视,直直撞进了满含情意的深蓝,其中,满满都是他。
    荒川将受气的一目连拉回怀中,含吮着温软的唇瓣,一声低语传入一目连的耳中:
   “我很高兴,连。”
风神此刻早已满面飞红,被河川主吻得昏昏沉沉,强装镇定的声音自两人相贴的唇缝中传出:
   “很晚了,睡觉吧,好不好。”说完,稳住荒川的肩膀,在脸侧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就一头扎进大妖的怀中,不做声响。
    荒川看着鸵鸟似的一目连,本就微红的耳尖更加红艳,微微下耷着,无言地诉说着原主的羞涩。荒川轻拍一目连的背,胸腔随话语微微震动:
   “如此便睡觉吧。”拥着爱人缓缓躺下。
    过了一会儿,抚着爱人依旧僵硬的身体:
   “连,别闷坏了。”
    好极了,不出意外的,收到了一记“重击”。
    风神终于抬头,将缩在怀中的手拿出,白皙的指尖不轻不重地点了几下荒川的鼻尖,然后竟是果断转身,留给河川主一个背影,勉强睡下了。
    河川主略一挑眉,将风神再度捞进怀中,终于,两人传来安稳的呼吸声。
    祝,一枕梦酣。


    来造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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